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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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嘶.......
蕭煜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一睜眼便是熟悉的景象。
他迷蒙地眨了下雙眼，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如今正躺在王府的臥房內。
伴隨著意識的清醒，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疼痛。
他稍微挪動了下身子，便可以感到一陣鉆心的疼痛, 仿佛骨頭被人一寸寸地打斷, 然後被人隨意拼接起來了一樣。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感到疼。
蕭煜想起身, 卻因為這疼痛驟然失了力, 只能無力地跌落回床榻上。
外頭的李雲閑聽到屋內的聲響, 一邊遣人去告知胡大夫, 一邊沖進去查看情況。
李雲閑剛踏入房門，便被眼前的場景給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蕭煜柔順的烏發難得溫馴地披在身後，面色蒼白, 長長的眼睫低垂著, 讓人難以辨明他眼中的神色。
這樣的蕭煜跟往常相比簡直是大相徑庭，顯得格外脆弱和易碎。
“王爺.....你沒事吧？”
李雲閑看到蕭煜這副模樣，不禁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哪知他話音剛落，蕭煜許是傷重未愈, 便倚在床邊嘔出一大口血。
！！！
李雲閑登時嚇了一大跳, 忙想上前去查看一下蕭煜的傷勢。
誰知方才還在低頭嘔血的男人卻徑直擺了擺手，擡起一張蒼白的臉, 淡淡道：
“本王.....無事。”
李雲閑：..........
他看著蕭煜嘴角還掛著還沒來得及擦去的血跡, 心中並不是很相信蕭煜說的話。
不過，李雲閑回想起剛剛自己對蕭煜的形容——脆弱又易碎。
李雲閑擡頭打量起蕭煜, 男人就算面色蒼白, 但眼神堅毅，絲毫不把自己身上的傷當一回事, 已經打算起身下床了。
呵呵，是他錯了。
李雲閑平靜又冷酷地想，那兩個詞怎麽可能跟蕭煜扯上關系。
哪怕是天塌下來，全都砸在蕭煜身上，只怕他也只會拼命把血咽下去，然後說一句“無事”。
但李雲閑就算這麽想，也不能就這麽當著蕭煜的面說出口，他只能依著胡大夫的吩咐，連忙攔住蕭煜。
“王爺，您傷還未好全，胡大夫說您最好先休息一會。有什麽要緊事也等到傷好之後再做吧。”
“無妨。”
蕭煜沒有聽李雲閑的勸阻，仍是打算下床。
“王爺，您怎麽能下床呢！”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原來是胡大夫聽說蕭煜蘇醒的事情後，便立馬趕了過來。
“您實在太不顧及自己身子了，若是嘉懿皇貴妃看到您這副模樣，肯定會心疼的！”
果然，蕭煜一聽到自己娘親的名字，正準備去掀錦被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蕭煜一向敬重胡大夫，胡大夫也算是從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因此，胡大夫從來不像他人一樣畏懼寧王殿下的冷眼和威嚴。
所以此刻房內僅僅只有三人，胡大夫也沒有去顧及蕭煜身為王t爺的威嚴，只絮絮叨叨地說著些老生常談的話，讓蕭煜好好註意身體之類的。
蕭煜一直未曾開口，半晌才沒頭沒腦地說道：“....會嗎？”
胡大夫一楞，半天才明白蕭煜問的是他的娘親，是當年寵冠後宮的溫嘉皇貴妃，也是當年拋下蕭煜獨自去掙皇家榮華的女人。
胡大夫一時吶吶說不出話來，整個房間就此陷入了沈寂。
好半天，還是蕭煜主動開了口。
“本王不過說笑罷了，胡大夫不必太過擔心，本王會好好保重自己身體的。”
說完，蕭煜也不急著起身了，反而安安分分地躺在了床上。
“唉——”
胡大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長長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藥瓶。
“是老夫剛才多言了。但殿下，您確實得好好保重身子。您中的毒是千絲牽，老夫無法根治，只能延緩毒發，若要根治還需尋到施蠱人的心頭血。
這瓶藥丸是老夫所備，若王爺感到體內真氣有所波動時，便服下一顆。
不過這藥只能解一時之困，並且極易產生耐藥性，還望殿下多替自己打算打算吧。”
說完，胡大夫將這小藥瓶放在臥房的桌上，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只不過在徹底踏出房門前，胡大夫還是對蕭煜正色道：
“殿下，無論如何，娘娘都始終記掛著您。”
在胡大夫開口的這段時間，蕭煜一直保持著沈默。
不管是聽到他交代自己的病情，還是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娘親，蕭煜的神情都沒有絲毫波動，連眼睫都未有半分顫動。
他只是楞楞地望著自己床榻的帳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半晌，還是李雲閑開口說道：“王爺，正如胡大夫所言，您接下來打算如何呢？”
“.........你還沒離開嗎？”
蕭煜沒料到房內還有人，他還以為剛剛李雲閑也跟胡大夫一樣出去了。
盡管蕭煜此話沒有惡意，但李雲閑聽到他這句話簡直要氣炸了。
不過李雲閑顧慮到他作為一個病人，還很有可能是一個命不久矣的病人，還是只能勉強把這股怒氣生生咽下。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對於李雲閑提出的這個問題，蕭煜確實是不知該如何解決。
若按胡大夫所言，這毒應當是三年前在金陵時所中。
他本以為那次刺殺跟蕭明安有關，可他中的千絲牽有是蠱毒，與南郡廢太子餘孽也脫不了幹系。
他連真正的幕後主使都找不到，又何談解決呢？
不管是否跟蕭明安有關，從他那兒肯定是入不了手的。這麽看來，還是得按照先前的計劃，去往南郡一趟。反正去往南郡，途中也需經過金陵，如此倒可以兩者一起調查。
只是用什麽理由離京？什麽時候離京？自己的身子又能否撐到找到心頭血的時候呢？後面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情況？
這一切均是未知數。
也確實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盡管蕭煜思緒頗多，心裏頭百轉千回，但李雲閑是個直腸子，完全想不到這麽多彎彎繞繞的事情。
他見蕭煜這麽說，還以為蕭煜是聽聞如此噩耗，放棄了救治的希望，連忙道：
“王爺，您可不能放棄啊。雖說這施蠱人的心頭血不好找，但是不找的話，它肯定是不會自己送上門來的啊！”
見蕭煜並沒有回自己的話，李雲閑也不氣餒，繼續開口道：
“還有，王爺您確實是太不註意自己的身體了。明明先前我們李家府醫千叮嚀萬囑咐，交代您千萬不能再動武，可您一去見謝二小姐，便忘了這件事。
且不說謝二小姐自己武功就很高強，您帶了那麽多侍衛又何必自己親自動手呢？
就算您心悅謝二小姐，也不至於為了逞英雄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吧？”
李雲閑並不清楚圍獵密林中發生的事情，他單純以為蕭煜不過是為了在謝明昭面前逞英雄才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的。
但聽到李雲閑這話，蕭煜卻突然開口了。
“不，不是為她。”
不是為她，或者說，不止是為她。
蕭煜心裏很清楚這件事。
蕭煜自認為他一向不是個沖動行事的人，但昨夜之事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周全。
或許有更好的方法，自己不用動武也可以救下謝明昭。
是他沖動，但他並不後悔。
就算自己有可能因此喪命，但當他握住那把劍的時候，他便不會再後悔。
——
在拔出劍的那刻，他心中在想些什麽呢？
或許初衷是想要救下謝明昭，救下自己老師的女兒，救下不久前曾拽著自己跳崖的魯莽少女，救下這個於自己年少時給予過善意的少女。
可他當真正拔出劍後，他想的卻不是這樣。
他想的是他有多久沒有拔劍，然後酣暢淋漓地打上一場了呢？
他不止是為謝明昭而舉劍，更重要的是他為了自己而舉劍。
在他還是個無依無靠的平民小子時，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個蕩平天下不平事，做一個隨心所欲的俠客。
後來，他入了皇家，機緣巧合，成了個名不副實的王爺。那時，他也曾領兵打仗，打退了異族入侵，打出來大梁的赫赫威名。
他想，這樣也很不錯。
現在，他空有一身武藝卻毫無用處。
他被困在這個無數人趨之若鶩的京城皇室裏面，憑著自己不值一提的小聰明，蠅營狗茍，在陰謀詭計裏打滾，去爭權，去奪利。
這並非他年少所願。
而當他昨夜拔出那把劍時，他一瞬間就意識到——
或許，這也並非他如今所願。
......
蕭煜跟李雲閑的談話無疾而終。
李雲閑認為蕭煜許是重傷未愈，說話有些神神叨叨的，讓他難以理解。
而蕭煜則是心事沈沈，思緒不知縹緲到了何處。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小廝通報的聲音。
“王爺，宮中傳來消息。聖上吩咐，若是您蘇醒了，便即刻進宮，陛下有要事要與您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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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蕭煜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一睜眼便是熟悉的景象。
他迷蒙地眨了下雙眼，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如今正躺在王府的臥房內。
伴隨著意識的清醒，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疼痛。
他稍微挪動了下身子，便可以感到一陣鉆心的疼痛, 仿佛骨頭被人一寸寸地打斷, 然後被人隨意拼接起來了一樣。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感到疼。
蕭煜想起身, 卻因為這疼痛驟然失了力, 只能無力地跌落回床榻上。
外頭的李雲閑聽到屋內的聲響, 一邊遣人去告知胡大夫, 一邊沖進去查看情況。
李雲閑剛踏入房門，便被眼前的場景給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蕭煜柔順的烏發難得溫馴地披在身後，面色蒼白, 長長的眼睫低垂著, 讓人難以辨明他眼中的神色。
這樣的蕭煜跟往常相比簡直是大相徑庭，顯得格外脆弱和易碎。
“王爺.....你沒事吧？”
李雲閑看到蕭煜這副模樣，不禁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哪知他話音剛落，蕭煜許是傷重未愈, 便倚在床邊嘔出一大口血。
！！！
李雲閑登時嚇了一大跳, 忙想上前去查看一下蕭煜的傷勢。
誰知方才還在低頭嘔血的男人卻徑直擺了擺手，擡起一張蒼白的臉, 淡淡道：
“本王.....無事。”
李雲閑：..........
他看著蕭煜嘴角還掛著還沒來得及擦去的血跡, 心中並不是很相信蕭煜說的話。
不過，李雲閑回想起剛剛自己對蕭煜的形容——脆弱又易碎。
李雲閑擡頭打量起蕭煜, 男人就算面色蒼白, 但眼神堅毅，絲毫不把自己身上的傷當一回事, 已經打算起身下床了。
呵呵，是他錯了。
李雲閑平靜又冷酷地想，那兩個詞怎麽可能跟蕭煜扯上關系。
哪怕是天塌下來，全都砸在蕭煜身上，只怕他也只會拼命把血咽下去，然後說一句“無事”。
但李雲閑就算這麽想，也不能就這麽當著蕭煜的面說出口，他只能依著胡大夫的吩咐，連忙攔住蕭煜。
“王爺，您傷還未好全，胡大夫說您最好先休息一會。有什麽要緊事也等到傷好之後再做吧。”
“無妨。”
蕭煜沒有聽李雲閑的勸阻，仍是打算下床。
“王爺，您怎麽能下床呢！”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原來是胡大夫聽說蕭煜蘇醒的事情後，便立馬趕了過來。
“您實在太不顧及自己身子了，若是嘉懿皇貴妃看到您這副模樣，肯定會心疼的！”
果然，蕭煜一聽到自己娘親的名字，正準備去掀錦被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蕭煜一向敬重胡大夫，胡大夫也算是從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因此，胡大夫從來不像他人一樣畏懼寧王殿下的冷眼和威嚴。
所以此刻房內僅僅只有三人，胡大夫也沒有去顧及蕭煜身為王t爺的威嚴，只絮絮叨叨地說著些老生常談的話，讓蕭煜好好註意身體之類的。
蕭煜一直未曾開口，半晌才沒頭沒腦地說道：“....會嗎？”
胡大夫一楞，半天才明白蕭煜問的是他的娘親，是當年寵冠後宮的溫嘉皇貴妃，也是當年拋下蕭煜獨自去掙皇家榮華的女人。
胡大夫一時吶吶說不出話來，整個房間就此陷入了沈寂。
好半天，還是蕭煜主動開了口。
“本王不過說笑罷了，胡大夫不必太過擔心，本王會好好保重自己身體的。”
說完，蕭煜也不急著起身了，反而安安分分地躺在了床上。
“唉——”
胡大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長長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藥瓶。
“是老夫剛才多言了。但殿下，您確實得好好保重身子。您中的毒是千絲牽，老夫無法根治，只能延緩毒發，若要根治還需尋到施蠱人的心頭血。
這瓶藥丸是老夫所備，若王爺感到體內真氣有所波動時，便服下一顆。
不過這藥只能解一時之困，並且極易產生耐藥性，還望殿下多替自己打算打算吧。”
說完，胡大夫將這小藥瓶放在臥房的桌上，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只不過在徹底踏出房門前，胡大夫還是對蕭煜正色道：
“殿下，無論如何，娘娘都始終記掛著您。”
在胡大夫開口的這段時間，蕭煜一直保持著沈默。
不管是聽到他交代自己的病情，還是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娘親，蕭煜的神情都沒有絲毫波動，連眼睫都未有半分顫動。
他只是楞楞地望著自己床榻的帳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半晌，還是李雲閑開口說道：“王爺，正如胡大夫所言，您接下來打算如何呢？”
“.........你還沒離開嗎？”
蕭煜沒料到房內還有人，他還以為剛剛李雲閑也跟胡大夫一樣出去了。
盡管蕭煜此話沒有惡意，但李雲閑聽到他這句話簡直要氣炸了。
不過李雲閑顧慮到他作為一個病人，還很有可能是一個命不久矣的病人，還是只能勉強把這股怒氣生生咽下。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對於李雲閑提出的這個問題，蕭煜確實是不知該如何解決。
若按胡大夫所言，這毒應當是三年前在金陵時所中。
他本以為那次刺殺跟蕭明安有關，可他中的千絲牽有是蠱毒，與南郡廢太子餘孽也脫不了幹系。
他連真正的幕後主使都找不到，又何談解決呢？
不管是否跟蕭明安有關，從他那兒肯定是入不了手的。這麽看來，還是得按照先前的計劃，去往南郡一趟。反正去往南郡，途中也需經過金陵，如此倒可以兩者一起調查。
只是用什麽理由離京？什麽時候離京？自己的身子又能否撐到找到心頭血的時候呢？後面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情況？
這一切均是未知數。
也確實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盡管蕭煜思緒頗多，心裏頭百轉千回，但李雲閑是個直腸子，完全想不到這麽多彎彎繞繞的事情。
他見蕭煜這麽說，還以為蕭煜是聽聞如此噩耗，放棄了救治的希望，連忙道：
“王爺，您可不能放棄啊。雖說這施蠱人的心頭血不好找，但是不找的話，它肯定是不會自己送上門來的啊！”
見蕭煜並沒有回自己的話，李雲閑也不氣餒，繼續開口道：
“還有，王爺您確實是太不註意自己的身體了。明明先前我們李家府醫千叮嚀萬囑咐，交代您千萬不能再動武，可您一去見謝二小姐，便忘了這件事。
且不說謝二小姐自己武功就很高強，您帶了那麽多侍衛又何必自己親自動手呢？
就算您心悅謝二小姐，也不至於為了逞英雄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吧？”
李雲閑並不清楚圍獵密林中發生的事情，他單純以為蕭煜不過是為了在謝明昭面前逞英雄才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的。
但聽到李雲閑這話，蕭煜卻突然開口了。
“不，不是為她。”
不是為她，或者說，不止是為她。
蕭煜心裏很清楚這件事。
蕭煜自認為他一向不是個沖動行事的人，但昨夜之事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周全。
或許有更好的方法，自己不用動武也可以救下謝明昭。
是他沖動，但他並不後悔。
就算自己有可能因此喪命，但當他握住那把劍的時候，他便不會再後悔。
——
在拔出劍的那刻，他心中在想些什麽呢？
或許初衷是想要救下謝明昭，救下自己老師的女兒，救下不久前曾拽著自己跳崖的魯莽少女，救下這個於自己年少時給予過善意的少女。
可他當真正拔出劍後，他想的卻不是這樣。
他想的是他有多久沒有拔劍，然後酣暢淋漓地打上一場了呢？
他不止是為謝明昭而舉劍，更重要的是他為了自己而舉劍。
在他還是個無依無靠的平民小子時，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個蕩平天下不平事，做一個隨心所欲的俠客。
後來，他入了皇家，機緣巧合，成了個名不副實的王爺。那時，他也曾領兵打仗，打退了異族入侵，打出來大梁的赫赫威名。
他想，這樣也很不錯。
現在，他空有一身武藝卻毫無用處。
他被困在這個無數人趨之若鶩的京城皇室裏面，憑著自己不值一提的小聰明，蠅營狗茍，在陰謀詭計裏打滾，去爭權，去奪利。
這並非他年少所願。
而當他昨夜拔出那把劍時，他一瞬間就意識到——
或許，這也並非他如今所願。
......
蕭煜跟李雲閑的談話無疾而終。
李雲閑認為蕭煜許是重傷未愈，說話有些神神叨叨的，讓他難以理解。
而蕭煜則是心事沈沈，思緒不知縹緲到了何處。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小廝通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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